那天我在外环兜风时碰见一辆红色 SQ5，车身贴着4S店的标签，后视镜闪着骚包的银光。车主说这车落地才四十出头，比三年前便宜了二十多万，可展厅里照样没人瞧它一眼。旁边电车展台围着一圈人，咨询价牌的手都在发光，这辆烧汽油的老古董倒是自在，慢悠悠开进地下停车场就再也不见了。

听说SQ5装着台3.0的V6机器，一脚油门能飙到三五百匹马力，可油耗能把人吓一跳。有个老伙计算过，要是天天上下班开这玩意，每公里油钱够买半斤小葱。德国工程师偏要在方向盘留俩换挡拨片，说这是情怀，但现在的年轻人早习以为常，手机点几下就能换挡，谁还乐意手忙脚乱找按钮？

现在买燃油性能车的人就像挑刺头的人力车，要速度又要面子，还得应付油价和充电站的麻烦。隔壁特斯拉能两秒破百，充电比加油费不了几块钱。可真要周末跑山道，电动的总感觉缺了点什么——方向盘打下去的反馈力道，换挡时的咔哒声，油门到底时轰隆隆的震颤，这些玩意才是男人买大排量的理由。

有意思的是奥迪自家Q7也能花差不多钱买到2.0T的高配款，空间大配置全还有面子，偏偏SQ5的收藏家用词很微妙：“就是图个玩心”。有个玩F1赛道的发烧友说过，开电动车过弯就像坐过山车，方向盘轻轻一动它自己就拐过去了。可V6机器就像个倔老头，你得顺着它的性子来，推背感来得慢却扎实，这种互动感在电动时代成了稀有品。

汽车博物馆的老馆长前两天跟我叹气，说今年收到不少上世纪的V12发动机，人家当宝贝似的捐献，可那些玩意儿放在展厅里，来拍照的年轻人问的都是电池续航和自动驾驶。00后眼里性能车是爷爷辈的玩具，他们更喜欢在虚拟赛道里飙电动车，现实世界里摸不到真方向盘，也不在乎排气管放炮的声音是什么意思。

说到底，这四十万买的不止是一辆车，是种生活方式的选择题。有人觉得省心省钱是王道，也有人宁可挨着高油耗，就是要那种手指扣着拨片，油门踩到底嗓子眼发麻的体验。上海街头能看见SQ5的机会越来越少了，可总归还有些人，愿意为这种“不合时宜”买单吧，就像痴迷黑胶唱片的人，总觉得数码文件再清晰，还是比不上唱针划过沟壑的沙沙声。